随着 Covid-19 病例在世界各地激增，无数父母将未接种疫苗的年幼孩子送回学校，生活变得复杂起来。一些公共卫生专家正准备迎接更多具有高度传染性的三角洲变种的爆发，尽管美国一些州试图禁止学校要求戴口罩等措施，一些人指出，儿童感染该病毒的风险较低。

科学家们还想知道这种激增对儿童意味着什么。他们也想知道，这些孩子要教他们什么。为什么 Covid-19 在成年人中如此严重？儿童生物学能否为战胜病毒提供线索？这些问题难以研究，而且新变种的出现使证据变得混乱。但研究人员开始收集生物学数据和社会模式，这些数据可以解释为什么儿童在很大程度上幸免于难。

以下是迄今为止的经验教训。

Covid对孩子来说是个问题吗？

总的来说，孩子们对这场大流行很幸运：虽然目前尚不清楚他们是否比成年人更不可能感染或传播 Covid-19，但他们生病的可能性要小得多。根据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数据，截至 8 月 25 日，美国只有大约 400 名 18 岁以下的儿童死于这种疾病。而且，在纽约市以外的两个州中，只有0.1% 到 1.9% 的病毒检测呈阳性的儿童住院。英国最近一项通过应用程序从公众那里收集健康信息的研究发现，只有 1.8% 的 Covid-19 儿童在感染八周后仍有症状。

尽管如此，自大流行开始以来，儿童仍占美国所有病例的近 15% ——而且目前的比例远远超过这一数字：在截至 8 月 26 日的一周中，约占病例的 22.4%。目前尚无证据表明delta变种对儿童的危害比以前的病毒版本更大，但目前还没有12岁以下儿童的疫苗，许多地方已经放松了公共卫生限制，而且delta传染性很强，正在迅速传播。在 8 月 24 日至 8 月 30 日这一周，平均每天有 350 名 18 岁以下的儿童住院，一些州的儿童医院已经没有床位。

为什么孩子不会像成年人一样生病？

对孩子的复原力的部分解释可能在于他们的整体健康状况。儿童不太可能患有肥胖和糖尿病等疾病，这会增加严重 Covid-19 的可能性。

但生物学也在起作用。儿童的鼻腔通道似乎含有较少的冠状病毒用于进入细胞的 ACE2 受体，而气道细胞显示出的差异可能会促使它们及早发现病毒。而且儿童的免疫系统发育较差，这实际上可能提供优势。人们认为，严重的 Covid-19 病例和死亡通常不是由冠状病毒本身引起的，而是由免疫系统攻击肺部的炎症过度反应引起的。这种“细胞因子风暴”在儿童中不如成人常见。

不过，这个故事可能更复杂，因为儿童的免疫系统与成人的免疫系统根本不同，目前仍在研究中。例如，科学家们知道，新型冠状病毒并不是唯一证明对儿童危害较小的病原体。成年人往往会因肝炎和腮腺炎等疾病而病情加重；患有肝炎的孩子通常根本没有任何症状。

然而对于其他一些病毒，情况恰恰相反。与 65 岁以下的健康成年人相比，流感对幼儿的危害更大，呼吸道合胞病毒 (RSV) 也是如此。在这些情况下，一个人在一生中接触病毒的次数越多，他们的免疫反应就越强。这使得将来更容易抵抗感染。

如下图所示，儿童仅占已识别的美国 Covid-19 病例的一小部分。但由于最近儿童 Covid 病例的比例增加，这一历史百分比稳步上升：在截至 2021 年 8 月 26 日的一周中，儿童约占美国 Covid 病例的 22.4%。该图表还显示，病毒检测呈阳性的儿童的住院率非常低。 资料来源：儿童与 Covid-19：国家数据报告/AAP 和儿童医院协会 2021 年 8 月 19 日，Knowable 杂志

一个主要的免疫学差异可能有助于解释这些事实。与成年人相比，孩子们拥有更多“幼稚”的 T 细胞版本，这些 T 细胞专门用于识别特定的病原体。当一个人到了 30 多岁时，这些幼稚细胞中的许多将遇到病原体并变成“记忆”T 细胞，如果他们再次遇到相同或相似的病原体，它们可以更快地做出反应。

同时，身体的幼稚细胞的产生减慢。因此，当一种全新的病原体（如 SARS-CoV-2（Covid-19 的病因））出现时，成年人没有那么多幼稚细胞来识别和应对新威胁。“对于孩子来说，这就是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哥伦比亚大学的免疫学家唐娜·法伯说。“在某些方面，它们更能适应新的病原体。”

尽管如此，Farber 认为孩子对 SARS-CoV-2 具有相对抵抗力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说，可能在那些专门的 T 细胞出现之前，冠状病毒就已经基本被清除了。这种擦拭是由免疫系统的另一个分支完成的，该分支在年轻人和老年人之间也有所不同：先天免疫系统，其中包括吞噬外来入侵者和碎片的巨噬细胞和中性粒细胞等细胞。随着人们年龄的增长，这种快速反应细胞系统的效率往往会降低。

2020 年的一项研究为这一想法提供了支持。跟踪一组患有 Covid-19 的成人和儿童，发现 24 岁以下儿童和青少年的血液中含有较高水平的细胞因子蛋白，称为 IL-17a 和 IFN-γ，它们指示先天免疫系统进行攻击。这组人的恢复速度也比成年人快得多。

法伯实验室 2021 年的一项研究发现，患有 Covid-19 的儿童产生的抗病毒抗体类型更少，而且数量也少于成年人。这可能是因为他们不需要，她说：先天免疫系统已经处理了感染。

下表列出了儿童不会像成年人那样因 Covid-19 生病的一些潜在原因。 资料来源：员工报告，Knowable 杂志

儿童真的比成人传播 Covid-19 的少吗？

研究儿童的传播非常困难，尤其是因为许多儿童根本没有表现出病毒的症状。北卡罗来纳州达勒姆杜克大学的流行病学家丹尼·本杰明（Danny Benjamin）说，从理论上讲，儿童更小、更弱的横膈膜意味着他们在呼吸或说话时不会将病毒喷出那么远。但这不是孩子在现实生活中的行为方式。“如果你把其中的 30 个人塞进一个封闭的小房间，让他们每天互相尖叫八小时——也就是所谓的小学——他们完全有能力传播病毒，”他说。

尽管如此，如果儿童的免疫系统确实能迅速抵抗感染，这意味着他们传播的病毒更少。一项针对冰岛 2,500 多人的研究似乎证实了这一点，冰岛政府试图追踪每一次 Covid-19 暴露和感染。研究人员发现，16 岁以上的人的传染性比儿童高近 60%。

尽管儿童仍然会传播病毒，但很难知道学校在传播链中的重要性。“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伦敦圣乔治医院的儿科传染病顾问沙梅斯·拉达尼 (Shamez Ladhani) 说。通常很难判断学校是疫情的源头，还是仅仅反映了更广泛社区的传播率。

此外，Ladhani 说，由于大多数人在过去 18 个月内都被隔离——这是一种非常不寻常的情况——确实存在于学校的数据并不能反映如果人们移动更多，儿童和学校将在大流行中扮演的角色自由地。毕竟，许多学校仍然有保持距离的要求，而且孩子们在其他地方的互动可能不如其他地方那样多，因为他们的家人正在避免社交接触。

到目前为止，许多研究报告说，学校并不是主要的传播源。例如，从 2021 年 3 月到 2021 年 6 月，本杰明的团队跟踪了北卡罗来纳州学校超过 100 万名有口罩要求的小学生和教职员工。在此期间，超过 7,000 名感染 Covid-19 的儿童和工作人员在具有传染性的情况下上学，并暴露了 40,000 多人，因此他们不得不进行隔离。然而，当研究人员进行接触者追踪和测试时，他们发现在此期间仅在学校传播了 363 例 Covid-19 病例。本杰明总结说，如果实施口罩政策，学校将成为最安全的公共建筑之一。其他几个州和国家他们的学校在大流行期间仍然开放，显示出类似的趋势。

但这种情况可能会随着高度传播的 delta 变体而发生变化，其在样本中的水平是原始菌株的 1,000 倍，这可能是由于在体内的复制速度要快得多。澳大利亚迪肯大学的流行病学家凯瑟琳·贝内特 (Catherine Bennett) 说：“孩子们拥有的任何优势现在都被更大的感染剂量所淹没。” 此外，三角洲正值许多地方放松对口罩和社交距离的限制之际。“一切都在改变，病毒也在改变，”她说。

例如，直到最近，澳大利亚才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严重的 Covid-19 爆发。现在，在布里斯班和昆士兰其他地区爆发的三角洲变种似乎是由学校传播驱动的，例如在运动会上，Bennett 说。她补充说，如果 delta 在体内快速复制，它可能会缩短一个人被感染到开始传播之间的时间，从而使隔离变得困难。“当你发现一所学校的问题时，它已经影响了其他学校。”

为什么12岁以下的孩子还不能接种疫苗？

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等监管机构在批准儿童治疗时通常会更加谨慎。与孩子一起工作时，道德考虑和后勤工作更加困难。此外，孩子们不仅仅是小成人：他们的生理机能、荷尔蒙和大脑都不同。他们的肝脏可能不像成人肝脏那样代谢药物，对成人安全的治疗可能会对他们的发育产生意想不到的影响。免疫系统的差异是显着的，而且研究人员预计疫苗的效果也可能不同，特别是在它们可以提供多长时间的保护方面。尽管如此，人们普遍认为它们对儿童是安全有效的。

雪上加霜的是，其他成熟疫苗的经验也无济于事，因为许多疫苗是在儿童期而非成年期专门接种的，因此很难进行比较。对于所有年龄段的疫苗，例如流感疫苗，由于之前的暴露，成年人已经有机会产生免疫反应。Covid-19 的情况并非如此。

“关于儿童和成人的反应有何不同，还有很多需要了解，”法伯说。“这是一个自然实验，全世界都对一种新病原体做出反应。” 她说，令人振奋的是，12 至 15 岁的儿童对 mRNA 疫苗的免疫反应似乎比成人稍强。

为了收集更多信息，FDA 最近要求辉瑞和 Moderna 扩大试验中 5 至 11 岁儿童的数量，以确保他们能够检测到任何罕见的副作用。到目前为止，这些在 12 至 18 岁的人中似乎很少，他们是目前在美国可以接种疫苗的最年轻的人。

监管机构特别关注心肌炎，这是一种与 mRNA 疫苗有关的心脏炎症。来自以色列超过 500 万接种者的数据显示，接受辉瑞 mRNA 疫苗的年轻男性患心肌炎的风险很小——148 例。这种风险在 16 至 19 岁的人群中似乎最高。拉达尼说，这在很大程度上是英国尚未完全批准用于 16 岁以下儿童的疫苗的原因。他补充说，这是一件很难研究的事情，因为心肌炎可能不会立即出现，或者可能很轻微以至于无法引起注意。

如果试验进展顺利，辉瑞和 Moderna 计划向 FDA 提交紧急使用申请，允许 5 至 11 岁的儿童接种疫苗，FDA 预计疫苗将在仲冬前上市。

本文是《重置：危机与恢复的科学》的一部分，这是一本正在进行的已知杂志系列，探索世界如何应对冠状病毒大流行、其后果和前进的道路。重置得到了 Alfred P. Sloan 基金会的资助。